四个婚礼与⼀个葬礼 04

04 在亚典波罗伸出援⼿后，杨靠着照本宣科⽆⻛⽆浪地度过了海尼森副总督的婚礼。
先寇布所预⾔的不错。在婚礼上的确上演了新郎新娘执⼿留下幸福的眼泪⽽后相拥热吻的剧 情。所以⼤家只顾着起哄，没⼈在意哪位嘉宾磕磕巴巴的发⾔。
⾄于着装，尽管杨觉得⾃⼰像只蝴蝶⼀样招摇，然⽽即席嘉宾各个都盛装打扮，其中不乏时尚 尖端弄潮⼉，他这样反⽽中规中矩泯然众⼈，甚⾄不如在场唯⼀穿⽩⾊军礼服的亚典波罗惹 眼。就连先寇布也不得不捏着⿐⼦承认，在达贡那样的乡下地⽅隐居三年，恐怕他是有些不懂 时髦了。
于是可以分润给前同盟智将、“⿊发魔术师”与“奇迹的杨”的闪光灯⼤幅减少。只⽐作为联合 政府代表出席婚礼的亚⼒克斯·卡介伦曝光度更⾼些。
原来真的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发⿊眼的前同盟元帅与他的学⻓兼前幕僚相对叹息，⼜各 ⾃侥幸。
但总有些事情不会改变，⽐如坐在主宾位置的海尼森总督罗严塔尔及其身边所携佳⼈依旧是⼈ 们关注的焦点，甚⾄⼀度抢了新郎新娘的⻛头。罗严塔尔既没有亲吻新娘也没有吻新郎，但⾦ 银妖瞳的⼥伴还是接到了新娘⼦的捧花。谁知那位⻛致动⼈的⼥⼠在捧着花束同情⼈⽿语⼀番 后，便骤然作⾊，离席遁⾛。只剩下罗严塔尔⼀⼈⾯不改⾊⾃斟⾃饮。
“哎呀呀，⼏年不⻅，那位阁下依旧如此不讨⼈喜欢，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银妖瞳最稳健 的战术了吧！”先寇布虽然有对着罗严塔尔举杯隔空致意，嘴⾥说得却净是促狭话。他告诉亚 典波罗，“其实你该让派特⾥契夫来的。”
对于当年派特⾥契夫同罗严塔尔之间的“豪赌”，亚典波罗早有⽿闻，于是他也对先寇布笑⾔ 到：“我也很想请中将同⾏。可惜和我这⽆聊到发疯的⼈不同，派特⾥契夫中将可是每天都过 着忙碌⽽充实的⽣活，伊谢尔伦可舍不得放他⾛。”
只是⽐起看罗严塔尔吃瘪，那位身材宽阔、性情稳重的中年⼈⼤概更会为不能送⽐克古元帅的 遗孀最后⼀程⽽感到失望。
但别⼈的婚礼不是能讨论另⼀场葬礼的正确场合，于是亚典波罗岔开话题，他问卡介伦：“学 ⻓真是⼀如既往的稳重，你怎么知道要在军礼服外多带⼀套⿊⾊⻄装的？”
“这就是家有良配的好处了。”卡介伦眯着眼睛笑道，“有些⼈居然嘲笑婚姻是⼀座监狱，甚⾄ 是坟墓。真希望这样的蠢⼈碰壁碰多了，能学乖些啊。”
亚典波罗迅速灌了⾃⼰半杯酒，说：“卡介伦学⻓，可以请你放弃同罗姆斯基医⽣的做媒⽐赛 吗？”
“不要把我说得那么不负责任！我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积极推荐更好的⽣活⽅式给你们这些⼩ 辈啊！”
“还请绕过我吧！我有三个姐姐，从学说话起就被欺压，对⼥⼈这种存在有三⼗年以上的深度 了解后，对于和⼥⼈结婚这种事，实在⽆法⼼怀期待！”
那就找个男⼈结婚！这句话卡介伦险些脱⼝⽽出，但顾虑到同桌的另外两⼈，他换了⼀种⼝ 吻：“⻓期单身的结果，就是你只能像他们两个⼈⼀样，只能在别⼈的婚礼上眼睁睁看着钞票 从⼝袋⾥往外流，却⼀分都收不回来。⽽且每次还要交双份礼⾦，每年六⽉都要挣扎在破产边 缘。”
亚典波罗⼼怀戚戚地点头附和：“杨学⻓和先寇布中将最近似乎当真囊中羞涩，所以我友情赞 助了他们两套⿊⾊⻄装。”
卡介伦闻⾔⼜是⼀阵摇头，叹息道“”“如果某些⼈愿意放弃顽抗，我倒更想赞助两套⽩⻄装 呢！”
“阁下这是在教唆别⼈拿婚姻当敛财⼿段吗？”或许是看在免费的⻄装份上，先寇布终于站出来 帮亚典波罗解围了，“然⽽，也不能只为了经济好处就结婚啊！就算你们不惜破产，也不在意 有⼈不断结婚离婚靠收礼⾦过⽇⼦，对当事⼈来说，筹办婚礼也是很累⼈的——看着近⽇来越 发憔悴的布鲁姆哈特，我对此认识再清楚不过啦。举办仪式到头来⾼兴的只有酒店和裁缝⽽ 已。再者说，阁下不妨留着你的慷慨，毕竟葬礼也要随份⼦的。”
尽管先寇布已经尽可能压低了⾳量，但在别⼈的喜宴上提⽩事是件顶讨⼈厌的举动，于是在杨 ⼤声的咳嗽⾥，四个⼈互相碰了碰酒杯，换了别的安全话题。⽐如聆听卡介伦炫耀两位宝⻉千 ⾦和抱怨加班太多影响他享受天伦之乐。
对三名未婚⼈⼠来说，这样的演说主题也很⽆趣。不过总⽐直接的催婚要好。